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懸崖處,溜光的絕壁上竟然長滿了形態(tài)各異的松樹,且都已有幾百年的歲齡,此乃一奇也!
如此絕壁,巨石陣陣,沒有沃土,何以涵養(yǎng),然而松樹卻郁郁蔥蔥,長勢甚好,此乃二奇也!
斜插懸崖,完全將枝干暴露在外,當狂風驟雨來臨,無所為擋,松樹卻不為所動,依然如磐石般堅挺地立在那里,此乃三奇也!
徐霞客有言,“絕巘危崖,盡皆怪松懸結。高者不盈丈,低僅數寸,平頂短鬣,盤根虬干,愈短愈老,愈小愈奇,不意此山中又有此奇品也!”
這是我第二次登頂黃山,第一次嘆山之雄偉,第二次就嘆這松之神奇了。“奇”,果真是黃山松的最大特質。
見到“迎客松”,還是很激動的,這可是我記憶中的迎客松??!
許多年前,新年將近,我家堂屋的一面墻壁上張貼了兩幅年畫,一幅是“八駿圖”,還有一幅就是“迎客松”。對于“八駿圖”,我還是很欣喜的,駿馬奔騰,總感覺有一種催人奮進的精氣神躍然而出。而對于“迎客松”,我當時只覺得它僅僅是一幅很好的風景畫,鮮明亮麗,卻無法跟充滿精氣神的“八駿圖”相媲美。
這兩幅年畫,我看了很多年,看多了自然對“駿馬”和“奇松”有了一份獨特的情感。有時候我盯著“迎客松”細細端詳,仿佛看到一條清澈的小溪從它身邊穿流而過,那靈動的溪水拍打著倒映的松影,一路嬉鬧,奔向遠方。
相見,自然是一見如故。我站在“迎客松”前端詳。它破石而出,將根深深地扎進山石里,這是何等的頑強啊。它臨山而立,不畏嚴寒,不畏烈日,不懼強風,不怕惡雨,這又是何等的堅韌啊。
這一刻,我看到了比“八駿圖”更加奔騰的精氣神。
我看到,這奇松,在惡劣的環(huán)境中所能夠承受的,只有生長。
松如此,人亦如此。人所處的環(huán)境,未必都是能隨了心愿的,有時也會遇到挫折,甚至是會遭遇人生的“懸崖”,而人所能夠承受的,也只有“生長”。
這讓我想到毛澤東他老人家。在年輕的時候,毛澤東有一個綽號叫“毛奇”。來由是,他在湖南一師讀書時,常對同學們講,大丈夫要為天下奇,讀奇書、交奇友、創(chuàng)奇事,做個奇男子。在那個腐朽的舊時代,此“奇”不正是生命力的象征么,象征著被壓迫的人們那沖破黑暗的志向和理想,也象征著光明的力量要不斷生長,變得強大。
轉頭一看,一名挑山工正從身邊走過。他從幾公里外的山下而來,挑著足足有一百五十斤的物資,真是“負重前行”啊。在這險峻艱險的山脊上,他一步一個腳印,踏出的不僅僅是小家庭的希望,更是人類的奇?zhèn)?。他,猶如身旁的黃山松,挺出了精神的海拔。
眼前的“迎客松”,其對面是一座雄偉的山峰,名曰天都峰。天都峰,青崖黛壁,這底色,像極了徽州。這山峰,像極了一位老人,盤坐在那里,時刻在參悟著對面的“奇松”,他感悟到了這棵樹的頑強、堅韌和俊朗。
于是,頑強、堅韌和俊朗,走出了山谷,也浸潤了徽州。
編輯:文潮